雅威是独一神圣的「他者」

文 | 艾希

“你们将谁比我，叫他与我相等呢？”

以赛亚书40:25

“圣洁”一词在今天的神学和教会情境下司空见惯，但实际上，该词的词根qadash在创世记中只出现了4次，并且没有一次用作表明神的本质（3次用于指“庙妓”，1次用于指圣安息日），但是，到了出埃及记，它以各种形式出现了100次之多，后来在旧约别处又出现了700次以上，成为一个常用词。[1]我们如何理解这一鲜明的对比呢？

约翰·奥斯华博士在《房角石注释：出埃及记》的导言中指出，“神的圣洁”乃出埃及记的重要神学主题之一，本文尝试简述作者的解经脉络，探寻神如何逐步启示了他圣洁的本质。

我们知道，神进入了以色列人的历史，成为这个民族历史叙事中的主角，在此过程中他渐进地启示自己，这启示首先是面向身处异教世界的以色列人，与他们置身其中的信仰背景息息相关。

奥斯华博士告诉我们，在古近东的异教文化中，人们认为宇宙中的一切彼此密切关联，人、神明、自然界之间没有分别，任一领域发生的事，都会影响另外两个领域。这种观念的表现形式就是偶像崇拜，人们用可见的形象代表不可见的神祇，通过对偶像施加影响，来影响其背后的力量。Qadash在当时仅用作描述与神明有关的事物，并不包含道德意义。诸神皆为圣，无论是生命之神，还是死亡之神，洁净之神，还是瘟疫之神。

在创世记，该词没有出现在神和以色列先祖接触、互动的过程中，因为神要避免使用被异教玷污的语汇，以免人将他与假神混为一谈。神采用的方式是与先祖建立个人的关系，显明他是可以信靠的，“这就好像神在对这些人说：‘忘记你们过去对神明的所有认识，只要来与我同行。’”[2]。

以色列人在埃及为奴400年，那里有着复杂的多神信仰体系，简言之，埃及人的宗教观念是：神有许多位，人能通过操纵世界来操纵神；神与性密切相关；神和世界没有区别，性情和人一样。

雅威在荆棘中显现，呼召摩西带领以色列人离开埃及，那时他如何表明自己的身份呢？他强调说，他是以色列人先祖的神（出3:6）。亚伯拉罕、以撒、雅各，他们每一位都曾与神同行。以色列人已经从本民族的口传故事中，听说了这位向先祖显现的神，知道他是可以信靠的。

现在，神要借着出埃及的拯救和西奈山的立约进一步自我启示，出埃及记的故事回答了这样三个萦绕人心的重要问题：

在埃及，神降下十灾，攻击埃及的假神，粉碎了百姓对神错误的认识，让他们明白雅威才是独一的真神。在旷野，神供应食物和水，又使他们在争战中得胜，让百姓知道这位神不仅大有能力，而且关心人的需要。

那么，神的性情和本质如何呢？他与人、与世界有分别吗？

在燃烧的荆棘中，这个问题的答案已昭然若揭。那时，摩西想要近前观看荆棘中火焰的异象，却被要求脱下脚上的鞋，因为他所站之地是圣地。“这番话绝不可能是随口说的。如果神真是良善可靠、可以接近的，那么他也确实与我们截然有别。”[3]。奥斯华博士解释说，独一的真神显现在荆棘中，摩西鞋底的普通尘土和荆棘周围的尘土就有了本质上的区别，所以两者不能相混。

以色列人离开埃及，经过旷野，终于来到圣山脚下，在这座山上，神要向百姓亲自显现，借着立约更深刻、更完全地启示他自己。神的圣洁，在立约的背景下才初次清晰地启示出来，成为出埃及记乃至整本圣经重要的神学主题。这是因为，神要使用圣约的形式，通过他的律例典章，让百姓认识立约之主的性情，显明他与诸神的分别，这样百姓就不会误解圣洁的真正内涵。

百姓需要自洁，才能领受圣约，神借着自洁的要求表明他圣洁的本质：洗衣服、在山四围定界限、禁戒性行为（出19:10－15）。这些规定具有象征意义，神要打破百姓从埃及承继的宗教观念，显明他真正的本质。

“宇宙中只有一种存在是‘他者’，有别于这宇宙，那就是雅威”[5]。

伟大的出埃及之旅，应许之地并非终点。神一步一步启示自己，是为了让以色列百姓，以及今天的我们认识他是谁，他与我们之间有何等判若天渊的距离，我们如何按照他的方式跨越这距离，与他建立至关重要的关系。

“如果人要活在与神的亲密相交中，就永不可无视或忽视神与我们完全不同这一事实。不仅如此，而且要由神（而非我们）来决定我们如何活在他圣洁的同在中。”[6]。

[1] 约翰·奥斯华，《房角石圣经注释丛书第一卷下：出埃及记》，侯春彦译（香港：恩道出版社，2019），46。

[2] 同上。

[3] 奥斯华，《房角石圣经注释丛书第一卷下：出埃及记》，47。

[4] 奥斯华，《房角石圣经注释丛书第一卷下：出埃及记》，241。

[5] 奥斯华，《房角石圣经注释丛书第一卷下：出埃及记》，47。

[6] 奥斯华，《房角石圣经注释丛书第一卷下：出埃及记》，89。